红鹰1938

一个幽灵!
“面对世界的堕落,唯一的抵抗是创造力。”
红白:@RoterAdler1938(新作首发+完整存档)
大眼:@红鹰_1398(同步发文/无r向+口嗨)

“你掂量这生命啊,它忽轻忽重。”

文:红鹰1938

★《忽轻忽重》第二章★


/“这种荒诞感折磨着她,让她思索起迄今为止一切经历表层下的意义。”/


——————


褐色革命。


不同于夏季初临之际道旁树被涂抹上的明艳,这是种带着秋之萧条与冬之索然的色调,作为慕尼黑新的血液、新的基因、新的图腾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野蛮生长。


对不同的人来说,它是生机,也是瘟疫。


这是希尔雅来慕尼黑的第三年,对于街头“耀武扬威”的褐衫党徒,她早已熟视无睹。


魏玛的民主大厦建立在一颗歪扭的螺丝钉上,每一次添砖加瓦都意味着更进一步走向倾塌。


这是导师库伦自去年学校强制要求学生购买《人民观察家》报后的新口头禅——原来的是关于康德守时的感慨——这对经常踩点上课的她而言祸福难知。


晚餐将会简单地在她常去的咖啡店解决。


距毕业只剩一年,费尔盖森多次在信中提及他把花店打理得多么井然有序,生活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一块卡在喉咙的仙人球(他曾这样比喻),他还在柏林发现了几个新建的剧院,而且剧院装潢还是她所钟爱的,但希尔雅可以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潜台词——


他希望自己回到柏林。


导师库伦则希望她留在慕尼黑发展,在这里,蠢蠢欲动的不止各派党徒,还有魏玛这个“黄金时代”的艺术胚胎。它在世界大战中被短暂扼杀,现在又以一种惊人的姿态重获新生。


“您的芝士蛋糕和卡布奇洛。”


“谢谢。”


铁匙搅动着咖啡杯,泡沫随之转起了圈。


她知道应该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,但让她感到为难的并非两者间的抉择,而是无论哪种选择,都无法让她有任何实感。这种荒诞感折磨着她,让她思索起迄今为止一切经历表层下的意义。


按部就班,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、大学。


然后应该在剧院谋份工作,或是留在学校当个教授助理,继续这环环相扣的生活。


隔壁桌的女人瞥了她一眼,转而和身边的男人窃窃私语起来。的确,像她这样打扮得中规中矩的人,差不多都生在上个世纪。


希尔雅加快了用餐速度。


晚上和朋友约好去看新映的电影,结束后还要顺路看望因中暑尚在住院的另一位朋友。


费尔盖森现在在做什么呢?他总在信中称自己越来越好,变得敢主动和他人攀谈,闲暇之余还在自学法语。


她又想起第一次和他的正面交流。


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雨天,希尔雅从书店出来一路小跑,但还是被淋了个够呛。


钢盔轻轻落在头顶,她对上一双含泪的眼。


“他们总说戴上就没事了,戴上就什么都不用怕了,他们骗了迪利克斯,都是骗子,他整个人都不见了,我和尤里找了他一晚上,什么都没有,还有他那双长靴,好多人觊觎的那个,也不见了,大家都很失望,还有,那个肥猪一样的上尉,他还在和人打牌,我们都很害怕,但是他们总说戴上就没事了,迪利克斯之前就好好戴着,但他还是被地雷炸碎了,我真的找过了,我发誓,什么都没有,那双靴子也一样……”


那是她第一次触摸到战场。


“谢谢你,不然我回去一定会感冒的。”


青年突然停止了逻辑混乱的言语。


希尔雅笑着。


于是他也笑了。


tbc.

评论(2)

热度(2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